上世纪50年代初,我老家村南架起了一条向东西延伸的电线杆,垂立的木头线杆都用桐油浸泡过,表面又涂满油光黑亮的沥青,高约五六米的样子,近顶端用三角铁装一横担,向下斜撑一块短铁,以确保横担平衡稳固,横担两头各安装一个瓷瓶,实际叫“绝缘子”,两根铁丝通过瓷瓶向远方延伸。童言嬉称:“待说胡,就说胡,电线杆子流流壶儿。”
孩童们有事没事都愿去看看新奇。尤其到了冬天,瞅准刮大北风的时候,招呼上三五个知己,向东南方向奔去。过了东河,再过小二河、小三河,直到杨树前,便在下风头找一个像沟底、地阡沿这样能背风的低洼地,或趴着或仰着,静心听那风吹电线发出的响声。随着风力强弱,时而“呜呜”低吟,时而“铮铮”尖叫。大风扬起的阵阵尘烟,让大家个个灰头土脸,显得眼睛更亮了,牙齿更白了,冻出的鼻涕流过的印痕也更加清楚。
民间联通分为书信和网络两种形式。胶南于1946年成立邮局,从事信报业务,1953年才开办电信业务,并改称“邮电局”。大城市间增加了电报电话,遇有急事,可拟电报稿,交由邮电局译成电码,然后由发报员用发报机发到对应城市,对应城市再译回正文,送达用户,几经折腾,少不了三天二日的,偏远地区需要的时间更长。
到了60年代,县级公社机关才逐渐安装了磁石摇把子电话,由人工插孔交换。当时老家在外人员若有急事都是打水城水库的电话,恳求水库管理人员跑到村里转达一下。70年代初各公社划片设立了分机,专设接线员值守,插孔交换到村,打电话时往往习惯的先呼叫总机:“喂,喂,总机,我要×××。”因此,其间也出了一些笑话。据说,某接线员内急暂离,其母替值,当听到呼叫“总机”时,急忙回答:“啊,啊,我不是总机哦,我是总机他娘。”你说笑人不笑人。
1979年10月,胶南邮电大厦启用,升级设置自动交换机,首次实现县直机关和公社邮电支局的四位拨码,那时我在隐珠公社党委干秘书,经常用3324和3245两部电话向县委办公室汇报情况,是最熟悉的用号,但有一次却糊里糊涂向总机报叫了3345,接通后,我就有板有眼地开始汇报,快要结束时对方不解地问了一句:“你要的是哪里?”我答:“县委办公室。”只听一句:“错了,我是火葬场!”电话猛地挂断,心里顿觉一震,待回过神来,觉得又好气又好笑,你说尴尬不尴尬。
1987年,胶南与青岛市区并网,将号段升至六位。1993年始,数字程控电话普及到乡镇,彻底改变了“人工交换”、“磁石摇把话机”的落后状态。1995年,青岛扩容,在前两位间加“1”,号段升至七位。同时,传呼机、电话亭逐渐盛行。宝山镇实行各村出动劳力,邮电局组织施工,有序推进的方式,首批实现数字程控电话村村通。1997年5月,我首次安装了家庭电话。2005年5月,进行青岛号段升级,原号前加“8”,并使用青岛统一区号“0532”。
随着社会发展,移动通讯不断地更新换代。1987年,偶见“大哥大”,90年代中期,稍有点身份的老板们开始使用翻盖“爱立信”手机,有事无事当着熟人面拨打个电话,或以看时间为由显摆一下。我就碰到过这种场面,当时感到很好笑,但也得控制住情绪,强作惊奇地给足面子,说几句让人高兴的话。
不久“小灵通”逐渐普及。1998年实现移动电话全国漫游。我于1999年首次使用摩托罗拉折叠机,启用136号段的神州行预付费卡,每分钟0.6元费用,漫游另计。说句实在的,这么贵的费用让人心痛,每次打电话前都要顺顺思路,做到话少事明。2004年波导手机成为“国内一哥”,我也换用了“波导”。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,2010年和2016年先后更换成“酷派”3G、“华为”4G机,又加联通130号段卡,使用双卡。专门在老年大学智能手机班学习应用,不敢说精通,但日常应用技能不亚于年轻人。眼下,即将更换5G。
科技在发展,社会在进步,至于未来的通讯会是什么样子,我们静心期待吧。
作者/于志绪
简介:号琅琊一丁,又号山泉居隐士,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。1948年生,曾任教、从政、已退休,自幼喜文学、摄影、书画等,不信最好,只求更好,潇洒过好每一天是终生信条。
诵读/潘龙
简介:中学教师,家在黄岛.上泉朗诵社成员。有“驴”一般的品质:温顺也不乏暴躁,勤劳却又聪明的不明显,没权缺钱寡言,时常“技穷”,唯有“上下而求索”。